流浪者之歌

11月10號那天有人問我
"11月9號你有沒有去The Wall?"
"沒有阿?我在高雄耶!"
"可是9號那天是張雨生的紀念音樂會阿!!"

這時我才從混沌中驚醒
原來，又一年了...
原來，他的離去已經十年了...


1998年的11月12日，寶哥車禍逝世
本來10多天前他車禍的新聞，媒體亂報，說他酒駕..balabala..的
當時成為娛樂版頭條....
(後來雖然警方調查，澄清他是疲勞駕駛，光禹等人也在節目中解釋，但是似乎還是被很多世人誤會...)
但是到12號寶哥過世，已經只剩報紙版小小一角
黑白印刷，不起眼的地方，
彷彿不留痕跡的宣告著他的離去


但是我卻怎麼野忘不掉自己當時看到報紙時的打擊與不可置信
就算到現在，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寶哥已經走10年了...


後來每年演藝圈或是寶友都會有些紀念活動
但是幾乎都沒有參加
因為自己實在不喜歡--別人唱寶哥的歌
沒辦法，固執的樂迷就是這樣，只有他唱才好聽，別人唱都不好聽

直到2005年的城市光廊，聽了我第一場寶哥的紀念音樂會
台上唱得賣力，楊培安唱到破音也還繼續唱著
台下掌聲雷動
但是我還是想要聽寶哥自己唱他的歌...

後來撥了一些寶哥的影片，聽到寶哥唱的月琴
透達天聽的那句"再唱一段~思想起~"
斗大淚珠就倏地滾下
哭著問說"為什麼寶哥要死?"
不管那時人多，不管妝會花掉
就在旁邊哭起來....

那時，我是真的不能理解，"為什麼寶哥要死??"


又過了兩年，
10年的離去到來
寶友們盛大的辦著活動
台北場有寶哥物展，舞臺劇播映，還有限量CD預購
但論文交稿只好放棄參加


那時正再看一本書"地下鄉愁藍調"
作者馬世芳把他對音樂的熱愛完全表露
就連身為讀者的我
也感嘆自己為何生錯年代
沒有趕上、高喊愛與和平的年代
更沒有趕上英國人入侵披頭搖滾的輝煌


第二天，本來已經放棄的心情想起書中說的
又想起自己的感嘆
再想，
「若我生在60年代，我會是那個把鮮花插在槍口上的熱血年輕人嗎?
還是中規中矩的小市民呢?
我的年代沒有藍儂，但是有雨生阿?
我錯過60年代，怎麼能錯過現在?」

二話不說，立刻收拾東西，飛奔回台北
趕上最後一天的寶哥物展也親自預購CD。


我以為，看寶哥的東西勢必又哭一遍
但這次沒有，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靜
甚至還有點興奮
能看到張爸張媽，看到寶哥的書信，看到寶哥的手稿
沒想到寶哥也有穿著粉紅色長靴的年代
雖有掩不住的傷心，但是這些物品卻讓懷念寶哥的心情可以找到出口


離開會場，在外面呆坐一陣子，
看著眷村矮牆，對比著101高樓
有種被吞嗤的無力感
就像寶哥的音樂，因為跑太前面了，
音樂市場的眼光點淺得看不到他跑在大家的未來上
無法引起廣大的迴響

記起阿妹當時紅了之後，
有次寶哥接受訪問
主持人問"你跟張惠妹的專輯最大的差異在哪?"(類似的問答，原句已不復記憶)
寶哥回答"大概是他的很紅我的不紅吧?!"
每次想到這，就無限感歎，
寶哥與他的音樂就是被不識貨的主流音樂價值給吞沒了


或許寶哥也生錯年代
他生的年代還不夠開放，無法接受他
或許，實在是太天妒英才
才會讓他這麼早離開。

我承認，對於寶哥的離去，到現在還是無法釋懷，
我還是會說「為什麼寶哥要死???」
因為實在是太希望他能繼續給我更多感動
我多想知道寶哥怎麼看待目前社會
天哪!!我多想看看寶哥會在他的部落格上寫些什麼!!!


寫到這，音樂正好放到「永遠的自由」
寶哥他或許就如同歌詞說的得到「永遠的自由」也唱著「永遠的歌」吧!


2007/12/09